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理論熱點與趨勢展望*——基于2019—2021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和CSSCI論文的可視化分析

孫金玉

(東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部，吉林 長春 130024)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先后召開了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全國教育大會、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
《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關于新時代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質量提升工程實施綱要》等文件相繼印發。這些會議和文件對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生產的價值目標、內容主題、方法路徑等問題進行闡釋和規定，為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提供了基本遵循。在此背景下，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順應時代大勢、聚焦人民需要、直面實踐難題，形成豐厚學術成果。本文借助科學計量軟件，對2013—2021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基本情況進行整體分析和把握，從而挖掘現有理論熱點，展望未來學術增長點。

(一)研究樣本與數據選取

思想政治教育學術成果分布有兩個較為重要的組成部分：一是以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以下簡稱“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為代表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項目，二是以CSSCI來源期刊發表論文為代表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論文。在一定意義上，二者能夠代表某一時期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總體情況。因此，本文的樣本也主要由上述兩部分構成。

其一，研究項目樣本。本文以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數據庫為項目檢索數據庫，將立項時間范圍確定為2013—2021年，以“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工作”“思想政治課”“思想政治理論課”“思政”等5個項目名稱關鍵詞分別檢索，共得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項目195項(檢索時間為2022年1月7日)。經人工識別與篩選，去除其中重復和無關數據3項，剩余192項構成本研究的項目樣本。

其二，研究論文樣本。本文以中國知網(CNKI)的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為論文檢索數據庫，將期刊級別確定為CSSCI，將論文發表時間范圍確定為2013—2021年，以“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工作”“思想政治課”“思想政治理論課”“思政”等5個篇名關鍵詞分別檢索，共得出文獻9213篇(檢索時間為2022年1月10日)。經人工識別與篩選，去除其中年會綜述、期刊介紹等無作者文獻及重復文獻353篇，剩余8860篇構成本研究的論文樣本。

(二)研究工具與分析方法

本文以CiteSpace和Excel軟件為工具，兼顧數據的價值性和完整性，綜合運用定性研究與定量研究方法，對樣本數據展開可視化分析，總體設想和研究思路如下。

首先，運用文獻計量法和內容分析法，對項目樣本的立項年度、項目級別、主持人員、立項單位、立項省份，以及論文樣本的發表年度、作者、作者單位、來源期刊進行文獻計量與內容分析，以把握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的成果數量變化、高產學者和活躍機構分布等。

其次，運用計量工具軟件，對樣本選題的關鍵詞進行統計分析并可視化呈現。具體來看，針對項目樣本，運用內容分析法提煉各項目名稱的主題詞，借助Excel軟件對相關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選題的年度熱點和總體熱點進行統計；
聚焦論文樣本，則運用關鍵詞共現與聚類分析方法，借助CiteSpace軟件獲取關鍵詞共現可視化知識圖譜，完成對相關CSSCI來源期刊發表論文的熱點分析。

最后，運用文獻計量方法、比較分析法和趨勢分析法，將項目樣本和論文樣本的分析結果歸納總結，形成對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整體狀況的基本判斷，并依照研究結果，對深化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的重要點位和關鍵環節提出假設和猜想。

(一)年度成果數量分析

年度成果數量是了解和把握學術研究整體情況和總體趨勢的重要指標。以192項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和8860篇CSSCI論文為樣本，本文對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的年度成果數量進行了統計分析，具體情況如下。

黨的十八大以來，相關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的年度立項數量分布如圖1所示。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立項經歷了三次高潮：第一次高潮出現在2013年(23項)，即黨的十八大勝利閉幕后；
第二次高潮出現在2017年(31項)，即黨的十九大召開之際，也是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召開后的一年；
第三次高潮出現在2019年(29項)，即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召開年份。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立項數量總體趨穩，這不僅體現出我國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學術研究的高漲熱情和良好風貌，也能夠反映出黨和國家在頂層設計上對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的關注度和需求度不減。

圖1 2013—2021年相關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年度立項數量分布

就相關CSSCI來源期刊發表論文來說，其年度發文量變化如圖2所示。數據表明，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總體呈上升趨勢，且大體經過兩個階段：2013—2016年為第一階段，主要特征為“平穩發展”，年度發文量均為700～800篇；
2017—2021年為第二階段，主要特征為“迅猛增長后的平穩發展”，其中2017年發文量由2016年的732篇激增至1139篇，此后每年保持1000篇以上水平。應該說，伴隨2016年年末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的召開，以及2017年黨的十九大提出諸多關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新要求和新期待，我國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界的研究熱情更為高漲，發聲也更加積極。

圖2 2013—2021年相關CSSCI來源期刊發表論文年度發文數量分布

(二)核心研究力量分布

核心研究力量是衡量和判斷學術研究隊伍分布的關鍵指標。據此，本文對項目樣本和論文樣本的研究人員、研究機構展開分析，嘗試從整體上了解和把握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推動力量和主要陣地。

目前來看，在現有192個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樣本的主持人中，僅有8位承擔2項項目的主持工作(見表1)，其他學者則只獲立1項相關項目。

表1 2013—2021年主持超1項相關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學者名單

此外，本文分析了相關項目的立項單位。經統計，2013—2021年，共有126個單位承擔相關192個項目，平均每個單位立項項目數量約為1.52項?？傮w來看，共有16個研究機構獲立超2項相關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其中，東北師范大學獲立9項，位列首位，電子科技大學、合肥工業大學、河海大學、石河子大學、武漢理工大學均獲立4項，并列第二，貴州大學、首都師范大學、湖南科技大學、吉林大學、蘭州理工大學、南京郵電大學、北京師范大學、武漢大學、伊犁師范學院、華東師范大學均獲立3項，并列第三。

對于論文樣本中核心作者的認定則按照普萊斯定律判斷?？傮w來看，論文樣本共有8860篇，共包括作者439人，人均發文數量為20.18篇。從CiteSpace分析數據可見，同一作者的最高發文量為61篇。根據普萊斯定律公式，凡在論文樣本中發文數量在5.85篇以上的作者，便可視為本次研究的核心作者。(1)根據普萊斯定律，某領域核心作者的最高發文量即該領域發文最多作者的發文量(Nmax)，而該領域核心作者的最低發文量可用Nmin=0.749(Nmax)1/2公式計算。據此，本研究Nmax=61，Nmin≈5.85?；诖藰藴?，共篩選出84位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的核心作者，其中馮剛、孫其昂、張澍軍等人居于前十，且發文量均超過20篇(見表2)。以上數據表明，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科領域的學者們普遍具有較強的成果意識和發聲意愿，正在形成較為龐大和穩定的學術研究隊伍。

表2 2013—2021年CSSCI來源期刊思想政治教育論文核心作者前十位

此外，本文對論文樣本的發文機構進行聚類分析。數據顯示，8860篇論文樣本共來自488個研究機構，發文數量前十的機構分別為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52篇)、河海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164篇)、中國人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156篇)、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部(146篇)、華中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132篇)、北京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122篇)、吉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114篇)、東北師范大學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心(96篇)、西南大學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中心(78篇)和蘭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69篇)。

在一定意義上，對一個學科學術研究熱點的動態追蹤，可以了解這一學科的階段性發展趨勢。為總體把握當前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學術聚焦點，探究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熱點主題的發展進路，本文以選定項目和論文為樣本，展開研究熱點與主題分析。

(一)科研項目的主題聚焦

對于科研項目來說，項目名稱是其研究主題的直接表征，而在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名稱中反復出現的主題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該階段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熱點。因此，本文對各項目樣本的名稱進行了主題詞分析，嘗試通過主題詞把握學術研究的熱點所在。通過人工選取和軟件分析，192個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選題共包含152個主題詞，具體情況如下。

首先，每一年度的項目高頻主題詞大多不同(見表3)，即各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的研究熱點不一。其中，2013年和2014年，研究熱點為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
2015年，在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創建30周年之際，學科研究主題正處于從基礎性研究向創新性研究過渡的熱潮中，立項多圍繞思想政治教育的創新和發展；
2016年，面對大數據對生產實踐的重要影響，有關大數據的討論也滲透到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中；
2017年，因2016年年末黨中央召開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關注點傾向于高校思想政治工作；
2018年，因2017年黨的十九大的勝利召開，特別是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這一重要論斷，相關研究多立足新時代這一歷史方位展開；
2019年，研究主題回歸到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上；
2020年和2021年，因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的召開與大中小學思想政治理論課一體化建設的推進，獲立項目多在探討思想政治理論課建設。上述分析表明，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具有很強的時代性、現實性和實踐性，因而理論研究熱點往往需要也確實在因事而化、因時而進、因勢而新。

表3 2013—2021年相關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年度最高頻主題詞分布

其次，一些主題長期存在于歷年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高頻主題詞中，這說明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項目存在幾個較為恒定的熱點。表4是2013—2021年國家社科基金相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項目中出現頻次超過2的主題詞分布表。經統計，大于10頻次的主題詞有9個，分別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創新”“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理論課”“新時代”“話語”“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大數據”“中國共產黨思想政治教育史”。它們多為黨的十八大以來思想政治教育領域關注的重點難點問題。頻次為5～10的主題詞有12個，分別為“紅色文化”“人工智能”“軍隊”“經驗”“人文關懷”“系統”“00后”“實效性”“教師”“新疆”“機制”“習近平”。它們大多是近年來政治、社會和文化生活中出現的熱詞新詞，因而相關研究也多為應用性和實踐性研究。頻次為3～4的主題詞有18個，分別為“自媒體”“主客體”“優化”“轉型”“協同”“農民”“農村”“范式”“傳統文化”“青年”“課程思政”“邊疆”“理論”“體育”“心理”“新媒體”“一體化”“體系”。這些詞多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體系中的專有名詞或概念，相關研究多為基礎理論研究。另有113個主題詞的頻次為1或2，類型較為分散，難以歸納。

表4 2013—2021年相關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主題詞(頻次>2)分布

總的來看，在項目研究中，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熱點主要集中在以下四個主題：一是高校開展的思想政治教育，包括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和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二是思想政治理論課，包括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建設和大中小學思想政治理論課一體化建設研究；
三是中國共產黨思想政治教育，包括中國共產黨思想政治教育史和新時代背景下黨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四是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發展研究，即立足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的現實背景，面向“00后”、農民、青年等新的教育對象，聚焦針對性、親和力提升等新的實踐要求，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話語、方法、范式等。

(二)學術論文的關鍵詞分布

對于學術論文，本文利用CiteSpace軟件的關鍵詞共現分析功能，經累計，得到8860篇論文的647個關鍵詞。在此基礎上，對2013—2021年相關CSSCI論文關鍵詞進行可視化共現聚類分析，從而探究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熱點分布。

計量發現，在相關論文關鍵詞中，出現頻次大于100的關鍵詞有14個，以“高?！薄按髮W生”“課程思政”“新時代”“思想政治理論課”“立德樹人”為代表；
頻次在50～99的關鍵詞有18個，如“教學改革”“研究生”“親和力”“高職院?！薄矮@得感”等；
頻次在10～49的關鍵詞有166個，為“有效性”“話語體系”“創新研究”等；
另有449個關鍵詞的頻次小于10。值得注意的是，在頻次排名前10的關鍵詞中，僅有“課程思政”“新時代”兩個關鍵詞的首次出現時間在2017年后(見表5)。這說明，學界現有理論研究多圍繞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版圖中的經典問題、概念和范疇展開，對傳統問題的關注度更高，成果也更為豐厚，而對于創新性問題的關注相對不足。這也是未來深化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需解決的重要問題之一。

表5 2013—2021年相關CSSCI來源期刊發表論文高頻關鍵詞

考慮到論文樣本數量龐大，在計量時，本文運用CiteSpace軟件的尋徑(Path-Finder)剪枝功能，并形成具有顯著統計意義的社團結構劃分。參考關鍵詞聚類結果(見表6)，結合關鍵詞共現數據，本文將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術論文熱點概括為以下四個主題：其一，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主要包括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體系建設與創新、“三全育人”、協同育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建設、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精神等研究；
其二，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主要體現在“以人為本”“方法”“創新”“針對性”“親和力”“少數民族大學生”“人文關懷”“實效性”等關鍵詞上；
其三，思想政治理論課和“課程思政”研究，主要圍繞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課程思政”建設、大中小學思想政治理論課一體化、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隊伍建設等展開；
其四，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發展研究，主要集中于新媒體、自媒體、大數據、短視頻等網絡媒體及人工智能新興技術業態影響下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載體、模式創新探討。

表6 2013—2021年相關CSSCI來源期刊發表論文關鍵詞聚類結果

2013—2021年，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成果數量豐厚，隊伍機構壯大，基礎攻關顯著，為加強和改進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推動思想政治理論課改革創新、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親和力和針對性提供了豐富的理論資源和實踐建議。與此同時，現有研究也存在進一步突破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如在研究主題上，由于現有研究學術熱點分布非常集中，且均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較基礎性、原始性命題，因此對創新性問題的思考和探索稍顯不足?；谏鲜鼋y計和分析，未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在選題熱點和理論聚焦點上應格外關注以下三點。

第一，對重大現實性、應用性命題的攻關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永恒課題。2013—2021年，從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到CSSCI論文，部分主題詞或關鍵詞的出現頻次絲毫不減，已成為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研究的首要熱題。此類課題涵蓋以下三個方面：一是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相關研究。2016年，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勝利召開，習近平總書記在會上指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關系高校培養什么樣的人、如何培養人以及為誰培養人這個根本問題。要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中心環節，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實現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開創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新局面?！盵2]隨后，學者們立足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精神展開相關研究，重點探討立德樹人、“三全育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體系、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隊伍建設等問題。二是思想政治理論課相關研究。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強調：“思政課的政治性、思想性、學術性、專業性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其學術深度廣度和學術含金量不亞于任何一門哲學社會科學！”[3]2020年印發的《新時代高等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隊伍建設規定》提出了“思政課教師應當加強教學研究。堅持以思政課教學為核心的科研導向”[4]等具體要求。此后，無論是從事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的授課教師，還是致力于思想政治教育學術攻關的研究隊伍，都高度重視思想政治理論課研究，圍繞教學目標與內容、教學過程與環節、教學載體與環境、教學改革和創新，以及大中小學思想政治理論課一體化建設等形成系列學術成果。三是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與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當代中國青年生逢盛世，肩負重任。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青年是標志時代的最靈敏的晴雨表”[5]，“青少年階段是人生的‘拔節孕穗期’”[6]?？梢?，加強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青年思想政治工作非常必要，是把握社會思想政治動態的關鍵，長期以來備受思想政治教育學術界關注。上述三個研究主題構成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最熱課題。這些主題均帶有很強的現實性和應用性，指向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的重點領域、重點環節和重點群體，回應和遵循了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我國哲學社會科學應該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7]的要求，也契合和印證了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實踐性特質。

第二，對重要基礎性、元理論命題的探索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必要命題。分析發現，有一些研究主題雖然在熱度上無法與前述主題相比，但也較為長期、穩定地存在于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版圖中，是其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經進一步歸納發現，此類主題大多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基礎理論命題。依照目前學界關于思想政治教育基礎理論研究“四維驅動”[8]的認識框架，本文將相關研究熱點歸為以下四類：第一類，有關思想政治教育學原理的研究。此類研究主要聚焦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標和任務、內容和形式、教育者和受教育者、載體和環境、過程和規律、類型和本質等。從事上述部分研究的學者多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創建過程中的關鍵人物，為推動學科近四十年發展付出了巨大努力，并做出了杰出貢獻。第二類，有關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論的研究。關于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討論一直是學界的研究熱點。近年來，圍繞思想政治實踐方法、研究方法、理論方法等，學者們綜合多學科研究特色，聚焦“話語”“實證”“轉化”“范式”等關鍵詞展開了較有深度的理論分析，為提升思想政治工作的科學化水平提供了許多重要觀點。第三類，有關中國共產黨思想政治教育史的研究。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梳理我們黨在不同時期所開展的思想政治工作，總結其中的有益做法和典型經驗，是強化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建設、理論水平和實踐成效的關鍵之舉。目前來看，有關研究多以科研項目的形式出現，因而在本文的項目樣本中，中國共產黨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構成主要熱點之一，而在論文樣本中，相關主題的研究卻屈指可數。第四類，有關比較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黨的十八大以來的這十年，是我國國際地位顯著提高、國際影響力明顯增強的十年，更是比較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蓬勃發展的十年。通過對相關樣本的統計分析發現，新時代我國比較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主要從國別研究、內容研究、方法研究三個維度展開，即探究世界各國的思想政治教育、國外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主題、國外開展思想政治教育的路徑方法。上述學術資源共同構筑起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基礎理論體系，有關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范式、概念范疇、方法體系等前提性問題的厘清應始終受到思政學界重視。同時，這些基礎理論研究的系列成果也標志著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形成與穩定、發展與壯大。[9]

第三，對重點前沿性、創新性命題的思考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應有話題。歷史表明，社會大變革的時代，一定是哲學社會科學大發展的時代。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代中國正經歷著我國歷史上最為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也正在進行著人類歷史上最為宏大而獨特的實踐創新。這種前無古人的偉大實踐，必將給理論創造、學術繁榮提供強大動力和廣闊空間。這是一個需要理論而且一定能夠產生理論的時代，這是一個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夠產生思想的時代。我們不能辜負了這個時代?！盵7]與時俱進是馬克思主義最寶貴的理論品質。以馬克思主義指導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就要不斷增強學術研究的時代性和現實性，“多搞‘集成’和‘總裝’，多搞‘自主創新’和‘綜合創新’，為建設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體系作出貢獻”[10]。思想政治教育學界普遍立足以下三個發展坐標，展開較具前沿性和創新性的研究。一是中國坐標。當代中國發展實踐的獨特性蘊含著理論突破的可能性。在此意義上，學者們立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這一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新的歷史方位，著眼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目標，精準把脈這一新的時代背景下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和實踐亟待破解的重大課題[11]，如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等進行相關研究。二是文明坐標。繼農業文明、工業文明之后，以大數據、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移動通信、物聯網等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正推動生產力實現又一次質的飛躍，正在深刻改變人類社會現有的生產生活形態，引領著新一輪教育變革。對此，理論界順勢而為，深入探究網絡時代、大數據時代、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發展規律，為技術媒介賦能思想政治教育提出理論猜想和假設。三是思政坐標。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理論創新只能從問題開始。從某種意義上說，理論創新的過程就是發現問題、篩選問題、研究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盵7]學者們懷揣問題意識，聚焦思想政治教育理論體系建設和實踐工作開展遇到的新挑戰、新問題、新矛盾展開系列研究。當然，許多難題和新題仍未得到學界有效回應，這些問題將成為未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學術增長點。